卡里哟

非典型恶龙和勇士的故事，角色死亡预警

复健作品，剧情黑暗，篇幅长，扉泉的萌点奇怪，柱斑戏份较少。
——————————————————————
01
在火之国的宫殿里，勇士扉间拿起了他的宝剑和盾牌，为他饯行的火之国居民们目送他从大路的中央离去，仿佛眼前这位勇士能带领他们走上康庄大道。

扉间在人群的稀稀拉拉的掌声和嗡嗡低语的嘈杂声中不急不缓地走着，心情既不澎湃也不恐惧。斩杀恶龙并非他的理想，但他是出身勇士一族千手族的后代，在大哥千手柱间下落不明的情况下，只能由他出马。

“勇敢的年轻人，在火之国有历史记录以来的几百年间，几乎每年都派经过层层选拔的最优秀的勇士去斩杀恶龙。但无一例外的，勇士再也没能回来，恶龙却从未消失。所以，即使是这样，你依然愿意为了火之国去消灭恶龙吗？”

“定竭尽所能。”火之国国王不过是例行仪式中的客套话，扉间不觉得他现在说后悔国王就不会派人把他绑起来扔进恶龙的巢穴了。简单来说“贼船”都让你上了，哪还有下船的机会？

扉间想了想觉得似乎用“贼船”来形容这件事好像不太合适，但是越接近恶龙的领地，生命存在的迹象就越稀少，他实在感觉无聊，就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一开始还有些凶禽猛兽，后来慢慢地就只有一些含有剧毒的生物伺机而动，最后连远处偶尔的几声乌鸦的哀鸣也听不到了。

强迫自己把飘远的思绪收回来，扉间不由得在这笼罩着死亡气息的不毛之地上提高了警惕。

就在这时，扉间感到头顶有凉风吹起了他的头发，接着风力越来越大仿佛一阵阵风刃搜刮着他的生命。

‘是恶龙来了。’于是他举起盾牌躲避，金属被尖锐而坚硬的东西撞击发出一声脆响，接着盾牌一重，强大的压力几乎在一瞬间将他压扁。

扉间赶忙借着盾牌的掩护屈身就势在地上一滚，躲开了攻击的中心。他浑身沾满泥土，有些狼狈地快速张望着，那是一条庞大的浑身布满漆黑鳞片的龙，它的身躯像是移动的火之国用来举行饯行仪式的城堡，张开的翅膀可以遮天蔽日。

‘就是这个家伙了，杀死了它，任务就结束了。’扉间用剑格挡开恶龙伸来的爪子，恶龙没有过多纠缠，飞起来躲开剑锋。趁着恶龙调整姿势俯冲下来的空档，扉间瞄准恶龙鳞片的空隙刺了过去。

但恶龙的皮肤太过坚韧，扉间的剑没能刺穿就被挡开了。这一剑扉间使出了全力，这使他的身后出现了破绽。恶龙趁机抓起扉间的盔甲，带着他飞了起来。

越过这片贫瘠的荒漠，扉间眼前渐渐出现了生机，有野草，灌木，森林，和各种各样的动物。

恶龙飞行的高度很高，连那些茂密的参天的大树在扉间眼里都跟虫蚁一般大小了。他从没见过这么热闹的森林，毕竟火之国已经基本没有几棵树了。

恶龙在一座城堡前的空地上降落，将爪子里抓着的扉间稳稳地放了下来。扉间观察着眼前的城堡，这城堡要比火之国的要稍大稍气派些，也更豪华，但即使再大，扉间也不认为眼前这条恶龙能把自己塞进去。

恶龙收起了翅膀，它的身体泛起了白光，而后身躯越来越小。最后在一片白光之中，恶龙消失，一个穿着礼服的清瘦青年出现了。

扉间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是三流小说家才会写出的剧情。

“泉奈？你是泉奈吧？”

“是也不是，你认识的是人类泉奈。如你所见，我现在已经是恶龙了。”青年似乎满不在乎地回道，人也显得恹恹的。“老朋友见面真是让人感动啊，要不要抱头痛哭？”

“我不明白，你之前还好好的。火之国都在流传的，是斑堕落成恶龙作恶的消息。我虽然对恶龙、勇士什么的不感兴趣，但大哥因为前来寻找疑似变成恶龙的斑而下落不明，我也只好通过这种方式。。。可是为什么是你？”扉间显得有些激动，他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他的语气显然已经出卖了他。

“哈？所以呢？你觉得我无药可救，因为我们身为被诅咒将堕为恶龙的宇智波一族，所以我们都活该变成恶龙被人斩杀？”泉奈的声音冷冰冰的，可是面部的肌肉却抽动得厉害，这使他看上去有些面目狰狞。

“哦，或许我该为你唱起赞歌，因为你马上就要凯旋了。是不是？”

“不，冷静下来，这不太对劲。”‘的确不太对劲。’扉间说的不是恶龙的传说或是事情的始末，他现在真的觉得泉奈有点不太对劲了。

他的意思是，即使刚知道把他抓来的恶龙就是泉奈时，他也没这么觉得。但和泉奈聊了几句后，他开始担心泉奈是不是真的堕落了，变成无恶不作的怪物。

‘或许，如果他真的要作恶，我就该毫无犹豫地了结他。我想我会的。’

这时泉奈发出了嗤笑声，“看你那一脸蠢相，我都能猜到你在想什么。怎么，想/杀/我的话就快点动手啊，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泉奈掏出放在衣服夹层里的折叠刀，扔在扉间身上。刀子在扉间的胸口上砸了一下，而后失去力量掉在扉间的脚边。

见扉间没有动作，泉奈又扯起一边嘴角冷笑着，“怎么，嫌这把刀子太小了？要不要我变出把长剑给你？”

扉间感到他的脑袋开始疼痛，他捂着脑门，有些痛苦和迷惑，“这一点也不合逻辑。如果没有作恶的话，为什么人们非要除掉一条龙呢？他们干嘛非要和一条龙过不去？”

泉奈收起所有的表情，看扉间的眼神透着怜悯，“该结束了，看到你的那刻就该结束了。恶龙也好，火之国觊觎的宝藏也好，终于都要结束了。”

“如果我向你求饶，你肯定毫不犹豫地动手，甚至完全没考虑过能不能打得赢我；而我现在让你/杀/了我，你怎么反而优柔寡断起来？”

“我们先不要谈这个了，这事不急于这一时不是吗？这不是你的城堡吗？不请我进去坐坐？”扉间还想做一次尝试，也许改变不了什么，但至少能让他心安许多。于是他开始拖延时间，并在话题上兜起了圈子。

泉奈睨了他一眼，“随便你吧，不过不管怎样，结果不会改变的。”

一阵光芒过后，泉奈打开了城堡的屏障，向大门走去。扉间跟在他的后面，打量着他的样貌和城堡的环境。

“或许你会想先用点晚餐。”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菜肴，泉奈随意地取了点放在自己的盘子里吃了起来。

“感谢款待。”折腾了这么久，扉间的确是饿了，没必要在这种事上客套。“你还是一张娃娃脸啊，是这么多年都没好好吃饭才没长开吗？”

“满足你的好奇心。”泉奈用餐巾擦擦嘴，他觉得自己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变成恶龙后，人类形态的躯体将不再生长，会永远停留在变成恶龙的那个时刻。”

“那不就是青春永驻了吗？”

“别傻了，龙也是有寿命的，只不过比起人类的寿命来要长了很多。”

“看到你我都有点恍惚了，离我们分别好像已经有五年了吧？”

“说得我们好像真是老朋友一样，看你现在这么老还真有点不太习惯。你已经快要三十了吧？”

“是的，实际上是二十八岁。”

“啊，随便吧，等你杀了我，这就没什么意义了。”泉奈看到扉间的眉头皱了起来，“要叙旧就趁现在，想说的话一股脑说出来不就好了？”

扉间的确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隐约觉得泉奈所有的话都有所意指，而他已直觉这背后所指的东西，是他并不想知道的。

他想起泉奈和他道别时的场景，当时的很多细节已经模糊不清了，他只记得泉奈愤愤地抗议了所谓“恶龙的诅咒”对宇智波造成的不公，以及泉奈发誓绝对会找到他的哥哥斑，并把他哥哥带回来驳斥那些流言。

扉间并不相信这类传说，火之国的人说他的哥哥柱间因为去寻找变成恶龙的斑而被害这事他也不信。他不是没想过要去寻找柱间，奈何一点线索也找不到。

泉奈确信掌握了斑行踪的线索时，扉间象征性地询问要不要和泉奈一起去。当时泉奈反问他“不是不相信恶龙的存在吗？”，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你不是也不相信斑会变成恶龙，那干嘛要根据恶龙踪迹的线索去寻找斑？”

“人们都说哥哥是恶龙，这其中一定有问题。我顺着恶龙去查，一定会有线索的。”因为扉间不合时宜的发问，泉奈拒绝了扉间同行的提议。

两人不欢而散。

他其实不是个胸怀宽广的人，不像他大哥柱间。他对于所谓“被诅咒的宇智波”并没有好感，因此他也曾为了大哥和斑来往而感到不快。但说到底，这种不快不过是想撇清关系以免麻烦。

他们四个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斑的为人他看不惯，但也不好多作评价。对于泉奈，他们原本像仇家那样针锋相对，但或许是因为生活太无聊他需要一个相互刻薄攻讦的对手，他竟也渐渐习惯起和泉奈的相处方式，两个人保持着一种奇怪的默契。

“也许还有别的办法呢，不一定只有消灭对方这一条路可走。难道你现在就要放弃了吗？”扉间看了看眼前的餐盘，他在寻找一个机会。

“需要我给你一个理由吗？”泉奈从餐桌的那一端站起来，向着扉间的座位走过来。

“这样吧，我就给你一个最好的理由。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大哥柱间去了哪里吗？我告诉你，是我杀了他！”

“你撒谎！”魔法的光柱刺穿了泉奈的身体，泉奈在耀目的光芒里看不清扉间的表情，即使他现在距离扉间只有一步之遥。

光柱不断膨胀，将泉奈整个笼罩在里面，但他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疼痛。

“你不会真是个傻子吧！你这样半吊子的驱魔术，别说你是个骑士，就算是你大哥那样优秀的驱魔师也派不上用场！我以为你要用什么杀招，你在给谁挠痒痒呢！”

泉奈咆哮着，一把将扉间从椅子上拽起来扔到地上。

“你最好给我看清楚，龙不是在邪恶的诅咒下诞生的，龙拥有最纯净的魔力！”泉奈身上驱魔术的光芒已经散去了，他张开翅膀散发出温暖的魔力，整个城堡被他照耀得如同白昼。

泉奈说着，声嘶力竭地狂笑起来。

“行了，我知道你没在撒谎了。别笑了，我的耳朵都要被震聋了。”扉间从地上站起来坐回椅子上。“说说你为什么要杀了大哥。”

“这说来话长，我杀了他，是因为他杀了变成龙的哥哥。而他因为杀了哥哥，也变成了龙，然后我就杀了他。说起来，我们倒都曾是火之国那群蠢货赞颂的屠龙英雄呢。”泉奈收起翅膀有些落寞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哥哥真的变成了龙？杀了龙就会马上变成龙？”

“没错，因为哥哥杀了当时的龙，身上就长出了鳞片。我们也是。”

“这还不是诅咒吗？谁杀了它就变得像它一样堕落？”

“如果把变成龙看作是一件堕落的事，那这个诅咒也是火之国那群人自己种下的。”

泉奈有些疲惫地站起来，“该休息了，今天已经很晚了。想知道什么的话去看看你大哥留下的笔记吧。”

“龙也会需要休息吗？”

“龙不需要，但是作为人的那部分需要。继续活着很累，我需要休息一下，以准备好明天接着应付你这样的大白痴。”

“你说谁是白痴！”

泉奈没再应声，他摆摆手把一本厚重的笔记抛给了扉间，就消失了。

扉间翻动那本笔记，那的确是他大哥的字迹没错，但他好像不识字一样把这些内容消化了很久。

02
[在我将斑杀死的那一刻，我的皮肤开始被冰冷坚硬的鳞片覆盖。斑的身体变回龙型后又再次变回人型，而后包裹着骨骼的皮肉开始消散，最后地面上只剩一具人类的古骸。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何古往今来的勇士都无法战胜恶龙，徒留一具尸骸。当勇士被恶龙杀死，象征战死的尸骸就是勇士留下的；当勇士杀死恶龙时，象征战死的尸骸就是曾经变成恶龙的前勇士留下的，而勇士变成了新的恶龙，等待下一个勇士来杀死他。]

[因而，恶龙是不可战胜的。]

[但这一事实只解答了我的一个疑惑。为了弄明白这近乎诅咒的轮回，我对龙领地里所有的线索进行探查，还以人类的形态潜回火之国查看那些古籍和遗迹。最后我惊讶地发现，人类和龙族，或许曾经是共存的。两个种族互帮互助，都发展出了高度繁盛的文明。]

[一切的变故发生在，人类掌握了足以抗衡龙族的魔法后。龙是自然之力的象征，他们不需要学习就可以使用魔法，他们的魔力纯粹，且由于他们生性喜爱发光的物质——就像崇拜太阳那样，所以他们的精力大多花费在用魔力合成黄金上。人类则只能通过艰苦地学习才能掌握部分魔法，根据资质不同魔力高低也各不相同。但他们掌握这些不是为了做什么，而是为了不做什么。换句话说，人类试图用一切的外部力量来减少他们自己的工作量。]

[黄金在这个世界的储量如此稀少，开采的成本又居高不下，市面上流通的黄金已经远远不能满足人类狂热的需求，而以他们的魔力又不足以合成。于是他们把主意打到了这些龙的身上。]

[在龙飞向各地收集各种原料或是辛勤培育出那些原料后，他们日复一复地用自己的魔力浇灌，直到积攒出一座座金山，而后被人类设下的陷阱杀死将那些金山拱手让人。]

[龙的魔力虽强，但不擅使用攻击的魔法，又无法识破人类的阴谋，因而数量骤减。直到世上仅有的那头龙，在死前绝望的使用了最后一个魔法，从此，所有杀死龙的人类都将变成龙。]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疑问了，为什么要把这个龙施下的魔法，说成是某个人类家族遭受的诅咒。因为事实是，任何人类都有可能变成龙。]

[我可以理解人类想要掩饰这不光彩的真相，但将所有的罪恶加诸于某个家族对他们来说究竟有什么好处呢？我最终还是找出了他们的图谋。他们需要一只给他们源源不断供给黄金的龙。当人类刚变成龙，他内心的混乱使他不能适应新的身份。这时火之国的首领趁机用谎言迷惑他，让他甘愿为火之国生产黄金。但龙过长的寿命与人类敏感的精神始终割裂着，当人类疲惫到无法胜任龙这一身份，火之国会举行盛大的仪式选拔一个人成为勇士，接任龙这一存在。]

[这种疲惫我近来也越来越能感受到，那是人类过于细腻的情感对于承受这厚重的生命和魔力而感到的无能为力，难怪只有龙才有这样纯粹而强大的魔力，这一切都是自然最完美的搭配。如果不是因为我亲手杀死的是斑，我或许还能坚持得再久一点。因为那样我尚且可以欺骗自己，我只是为了人类的公益，解决了我们共同的敌人。但我太清楚斑是一个怎样的人了，因而我敦促着自己查清了所有的真相，也因此更加痛心。]

[为什么一定是千手和宇智波呢？我思考了一阵后不得不气馁地承认，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火之国不过是在所有英勇好胜的家族里随便点了两个，一个打造成不向命运妥协试图打破诅咒的末路英雄，一个打造成大义凌然、不惧危险的正义勇士，甚至挑动两个家族去消灭恶龙，以此不断制造新的龙。]

[在斑之前的龙从未攻击过人类聚居的国度，我想在他之前从未有人了解过真相。我生命中第一次感到寸步难行，无论站在龙还是人的立场，我都没有任何可以破局的方法。或许找到方法了结自己的生命成了唯一的选择，在此之前我要引开泉奈。他是斑的弟弟，他找到了这里，我不想把他牵扯进来，但是他好像已经发现了什么。。。]

笔迹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或许那一刻柱间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笔记本“彭”的一声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扉间猛地站起身来，拔腿就要往外冲。在他拉开房门的时候，打开的门后出现了泉奈的身影。

“你火急火燎地要去哪啊？”

“来不及解释了，我要去查看一下周围的环境。”扉间想要甩开泉奈抓着他手腕的手，却没能成功。

“用不着了，我已经看过了，火之国前来讨伐恶龙的军/队/，已经达到你之前经过的那片沙漠了。要不了多久，呵。。。”

“所以，果然是因为。。。”

“没错，”泉奈打断了扉间的话，他看着扉间紧绷的表情，一字一句地说：“他们找到了龙合成黄金的秘密。用重新回到人类的社会作交换，一点点从变成龙的人那里骗取了魔法的使用方法。”

“火之国已经不再需要龙了。”泉奈用不容置疑的声音宣布着，“你来之前他们为此举行了盛大的庆祝典礼吧，为了这世上将不再存在的龙。行了，这里已经没你的事了，赶紧滚吧，别再回来了。”

扉间看了看外面的天空，火红的太阳刚刚升起，在它的照耀下人类的斗志火一般昂扬，仿佛马上就要主宰这个世界。孤零零的城堡在最后的光辉里极目远眺，存在了亿万年的古老种族，将在此发出最后的悲歌。

“我不会走的，我还没给大哥报仇。你别想就这样甩开我。”

“即使不用龙的魔力，凭我对你的了解也知道你在想什么。昨晚之前我还相信你能杀了我，不过现在你留下只会碍手碍脚。”泉奈叹了口气，“我把关于你大哥和我哥哥的事情都告诉你，那之后就快点滚吧。”

“我知道你一直都觉得哥哥过于理想主义，其实我也是这样觉得。不过因为他是我的哥哥，所以不管他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他、帮助他。而和哥哥同样很理想主义的你大哥，我就觉得不可理喻。”泉奈打了个手势制止了想说什么的扉间，“我这样当然很不讲道理，但我就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不是吗？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直到火之国真的被龙袭击，我知道一定有变故发生了。我不得不猜想，哥哥是不是真的和龙有什么关系，如果真被他发现了什么，而让他对火之国反戈相向，我想那一定和宇智波一族遭受的针对有关。我想来见他。”

“可是我最后见到的人是你大哥，你能了解我当时愤怒的心情吗？”泉奈说着看了看扉间，示意他可以开始发言了。

“立场转换，如果是我最后见到了斑，我大概可以想象我会几句话也听不进去地开始攻击。”扉间不愿意去思考这样过多掺杂着感情与道德的事情，他更愿意在冰冷的符号里保持自己的绝对理性。

‘这样的问题想多了，会让自己变得不再想自己。宇智波一族的人情绪如此容易波动，大概就是这类问题想得太多了。’

“我原本也想马上攻击他，不过你大哥实在太会讲道理了。”

泉奈的手指缠绕着肩膀上的流苏，有些漫不经心，突然他亢奋起来，说道他可以通过魔力的回溯看到柱间杀死斑的场景。

03
柱间痛斥着斑背叛了自己的理想，竟堕落成恶龙，四处作恶。斑向他解释这一切都是火之国的阴谋，他要改变这一切。所以他没答应火之国的条件，一边将火之国派来的勇士流放到城堡背后的荒野，一边不断进攻火之国要塞找机会杀死首领终结这个谎言。

[“谎言？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无论如何你不能伤害平民！”

“必要的牺牲是无法避免的，难道让龙继续存在，继续维持着这种病态的关系，就没有人被牺牲掉了吗？”

“事实未必就像斑你说的那样，也许有什么误会。就算火之国做错了事，也不该无辜的人来承受。我们从小时候，不就是为了守护火之国才不断努力的吗？”

“说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说的话。顺便告诉你，守护火之国是你的理想，我从一开始，就只想守护宇智波一族而已。如果这其中有什么冲突，你明白的。。。”

“等一下，你不想想泉奈的感受吗？如果他知道你这样。。。”柱间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乞求的意味，这说明他意识到自己不得不面对最不想面对的结果了。

“如果他知道的话，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站在我这边。”斑的语气里充满了骄傲，“我们就是这样的人，至于你，你的弟弟如果反对你，你就会体谅他的感受了吗？”

“这样就没办法了，只能通过战斗来解决这一切了。”柱间不再多说，他的目光锐利得像刀锋一般。

“事实会证明谁才是对的。”斑没有变成龙的形态，他知道，两人的信念之争，一定要通过这种方式画上个句点。

驱魔术对斑一点效果也没有，柱间隐约察觉到不对劲。但现在他已经别无选择了。

“最后给你一个机会，我不想被你杀死，所以你最好快点走吧。”

“斑，既然你不想杀死我，那为什么不能放弃原来的计划呢？否则的话我不能就这么离开！”柱间晃了晃脑袋试图把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开。

当斑的胸膛被柱间的剑刺穿时，斑嘴角的肌肉抽动了几下，咳出一口血恶意满满地说道，“我的坚持，从你找到这里开始就不可能了。我知道我们都不会退让。现在你该清楚了吧？可惜你已经没有机会了，就沉浸在自甘堕落的指责中痛苦去吧，龙的寿命可是很长的。”]

扉间的眼神没有聚焦地盯着影像消失的地方，直到泉奈的声音把他的注意吸引回来

“我不是不能理解他对我的劝解。他告诉我真相，劝我快点离开。或许每一头龙都曾这么对前来讨伐他的勇士说过这样的话，没有谁能比龙更清楚这种悔恨的痛苦。”

泉奈突然凑到扉间身边，低声问道，“你觉得我会怎么做？面对如此好心的，杀死我亲爱的哥哥的仇人？”

扉间打了个寒战，他的盔甲有些沉重，于是他把他的头盔取了下来。

“反正不会好言好语，你不会轻易放过大哥吧。”

“没错，”泉奈把身子缩回来，幽幽地说道：“我假意答应他，而后趁着转身之际抽出剑来刺穿他的心脏，然后告诉他：”

[“你不该来请求我的原谅，我会送你去见我哥哥，只有他才有资格决定原不原谅你。”泉奈抽出剑，好不在意慢慢覆盖他身体的鳞片。

“你说的对，可是你这样把自己也搭进去了，这不值得。”柱间似乎终于得到了解脱，或许他还想在另一个世界见到斑时向他道歉。

“怎么会不值得呢？”泉奈咯咯地笑了起来，“自从你也下落不明，扉间就一直在寻找你的线索。他知道我来这里找哥哥，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也会找过来。”

柱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知道泉奈接下来想说什么了。

“你说我跟他说，是我杀了你，他会怎么样？他会满怀仇恨地杀了我，然后。。。呵呵呵，你不觉得这才是对你最好的报复吗？”

“不，你不能这样，扉间和这事没关系，别把他扯进来。。。”柱间挣扎着想要起身阻止泉奈，他的骨骼发出嘎吱的声响，但他的皮肉已经开始消散了，这使得他再没有力气起身。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他也是火之国的人，是千手族的人，更是杀死我哥哥的仇人的弟弟。怎么就没有关系呢？”

泉奈的话没有回音，他的面前只剩一具骨骸了。]

扉间嚯地站起身来，揪起泉奈的领子，身上的盔甲在他的动作下咔嚓作响。

“你这样实在太过分了！”

“没错，我就是过分，不想死的话就快滚吧！”泉奈甩开扉间的手，转身要往窗外走。

“当然，我们都会死。”血从泉奈深蓝色的礼服外套上蔓延开来，几根流苏从肩膀处落下来，被血黏住了。扉间将从背后刺进泉奈心脏的小刀拔了出来，任由喷溅而出的血染红了他的脸。“不过，能杀死你的只有我。”

“为什么呢？”泉奈终于感受到了疼痛，这让他终于对这荒唐的一切感到了真实。他晃悠悠地走了几步，把手撑在窗台上，“我都已经叫你走了。”

“结论就是，我们不可能和解，绝不！你只能死在我的手上。”

扉间说着接过泉奈的身体，把他平放在地上。泉奈瞳孔里最后的光芒，看到了火之国攻击城堡防护罩的第一颗炮弹落下。

接着扉间从留下泉奈血迹的窗台跳出，张开翅膀变成巨龙，喷吐出巨大的火球点燃城堡前的森林，将火之国的大部队暂时阻挡在外。他毁灭着周围的一切，黄金、河流、草地，以确保不给火之国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最后是那城堡，在烈火中，无数灵魂沉睡着化为灰烬。

做完这一切，扉间降落下来，变回人型。空闲下来他感受到了空虚，那是人的心与龙的身体割裂的开始。

突然，一支被抛出的长矛刺穿了扉间的心脏，他看见草丛中，一个绕开森林潜入的人躲在那里。

扉间冲他怜悯地笑了笑，然后看着对方在他的眼神中惊恐地检查着自己身上的鳞片，崩溃地揪着新长出来的尾巴，最后在嘶吼中张开翅膀变成了一条龙。他失控地冲进燃烧着的森林，一边翻滚着，一边又不断喷吐出火球把自己点燃，直到最后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扉间缓缓地合上眼睛，他的耳边回响起古老的歌声，那是龙族的歌声，是这个种族对世界最后的道别。

———————END————————